第三十三章尋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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郁景彥匆忙趕回戰府後便直奔湖心亭而去。
她雖未曾聽過青離草這一物，但好在詩語知曉。
說是這青離草喜暖陽濕潤之地，一般附於堆砌工整的石墻上，其根部會擠於石縫而生，且必須有水覆之，一日內向陽之時不得少於四個時辰，而且這個時節正是其旺盛之季。
如此想來，府裏亭湖邊或許就有此物。
郁景彥行至亭湖旁，細賞著這一方景色，清幽湖水接天蓮葉，朱欄翠亭站湖而立，確是觀景休憩的好去處。
邁步踏上那並不寬敞的橋廊，陽光下熠熠水波映得她眼色迷蒙。
“小姐。”詩語見狀趕緊過來攙扶著。
郁景彥行至橋廊中央，根據太陽東西行空路線，估算著湖岸日照時長大於四個時辰的區域。
“日照不少於四個時辰，這兩邊湖岸應該滿足。”郁景彥擡手指著。
詩語依她所指細瞧著，也認同地點點頭。
“那草株可有易於識別之處？”確定好方位後，郁景彥走下廊橋往目的地趕去。
“青離草離根以上的小半寸莖幹為紅褐色，其餘為正常青色。其葉柄也是如此，近葉托之處為紅褐色。整個葉子成長橢條形，整株高不超過三寸。”詩語跟在郁景彥身旁，細細描述著。
一會兒功夫，兩人便來到了所選區域，郁景彥忙彎著身子細細尋找。
詩語跟護在她身旁，生怕她一不小心滑落入湖中。
“詩語，你不用護我，你也來幫忙尋找。”見詩語如此，郁景彥吩咐道。
“小姐，咱們還是吩咐一些會水的小廝來吧，我怕萬一……”
“這件事目前只有你知我知，”郁景彥站起身來打斷她的想法，“若真是預謀，太多人知曉只會打草驚蛇，我不想任何人再遇險或者蒙冤。”
見郁景彥如此堅決，詩語自是不敢再多言，況且她所言也是事實。
想到此，便點頭應了她的想法，“那小姐你定要多小心些。”
“嗯，”郁景彥淡笑，“放心吧，這水難不倒我。”
說完，便彎下腰繼續尋找，詩語也跟著尋了起來。
如此大半個時辰過後，她們快把選定的區域繞完了，卻一無所獲。
整個湖岸確實堆砌工整，以至於壁上除了些蕨類之外，再不見任何草株類的植物。
郁景彥輕垂著有些酸痛的腰，嘴裏深嘆口氣，“我怎麽感覺比在地上尋芝麻都累呢，莫不是這湖岸並沒有此物？”
聞言，詩語過來扶著她在岸旁石墩上坐下休息片刻，“此類植株雖可做香料的輔料用，卻並不常見，尋之不得想必也是正常。”
“可若找不到此物，我便不能確定心底的疑惑，”郁景彥眉目輕皺，“如此一來，又怎能查清這事情真相？”
詩語替郁景彥理著微亂的秀發，“不如……咱們去找公子吧。公子他見多識廣，或許會有法子。”
聞得詩語如此說，郁景彥撅了撅嘴，“不去！他那麽忙，我可不想去‘打擾’他！“
若他真想幫，自己的府裏出了如此攸關性命之事，定會查處真兇，而不是如現在這般毫不作為不了了之。
“小姐可是在跟公子鬧別扭？”見郁景彥面色微異，詩語掩嘴輕笑。
那日小院裏的事她雖沒親眼所見，但事後也聽清瑤說了幾句，再加上這幾日兩人互不相擾，恐怕還真在為那一句無心之失冷戰。
可郁景彥並不覺得這是別扭，與他本就是相互利用，這樣的相處才是最正常的！
“好了，繼續找吧。”郁景彥沒接詩語的話，自行說著，說完便起身繼續往前找去。
詩語看著她的背影，搖頭輕笑，正當她準備起身之時，收回的目光無意間落向前方不遠處的一側小潭水石壁上，那草……
“小姐，我找到啦！”詩語沖著郁景彥的背影高呼到，語氣裏盡是興奮。
聞言，郁景彥忙折身返回，“哪裏？在哪裏？”
“諾。”詩語擡手指著前方正附於石壁上沐浴陽光的青離草，“看見沒？”
郁景彥自是看見了，面帶笑意走過去。
詩語趕緊上前，蹲身小心將其采起，然後遞到郁景彥手上。這植株跟她所描述的絲毫不差。
郁景彥仔細端詳著，然後將其至於鼻下輕嗅，卻聞不出任何味來。
“這青離草為何並無香味？”郁景彥皺眉，不解地問道。
“這個就交給我來處理吧，一會兒便可以聞得了，”詩語清雅面上露出自信的笑容，“現在咱們還得去尋找木香。”
這一說，郁景彥也同意著點頭，“這木香倒是好找，想是府裏便有。”
完後，將青離草遞於詩語手中，“先回雪院再處理吧。”
詩語接過後點頭，便跟著郁景彥一起往雪院行去。
……
戰府書房。
面前無人，盤上有子。
戰珩靜坐於矮花梨木桌旁，面前白玉棋盤上黑白子交相錯落。
棋勢，互相搏殺卻也相互牽制。往前一步，是死亦是生，退後一步，是生即是死！
一直面色漠然的戰珩終露笑意。
提心候於一旁的孟元樓見戰珩面露淺笑，心底那口提著的氣終於深深吐出……
這公子從早上起，便一人獨坐於桌前自己與自己對弈，不言不語不笑不動，這一坐，便是大半日。
“樓，你覺得這盤棋，如何？”戰珩落下最後一枚白子，嘴角劃笑，語氣輕然。
“屬下愚鈍，不解公子之意。”孟元樓微躬身，出言。
“這黑子在棋盤上占盡了優勢，白子卻選擇隱匿而後發制人，追逐搏殺間，隱藏無數危險，卻也蘊含無限生機，隱隱現現虛虛實實，盡是道出了博弈的玄機。你說，本公子是該走黑棋，還是走白棋？”
戰珩眉目微挑嘴角輕揚，看似和煦笑意，周身卻散發著如鬼魅閻羅般的幽森凜殺，“亦或者……黑白交進，真真假假虛虛實實，自亂敵人陣腳，而後一擊斃命！”
“公子的意思是？”面對如此捉摸不透的公子，孟元樓也不敢輕易揣測，只得提著心謹慎詢問。
聞言，戰珩並未回答，只是笑意更甚，“好了，收了這棋局，陪本公子出去走走吧，悶了一日，也該換換氣了。”
言畢，便獨自轉著輪椅往屋外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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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雖未曾聽過青離草這一物，但好在詩語知曉。
說是這青離草喜暖陽濕潤之地，一般附於堆砌工整的石墻上，其根部會擠於石縫而生，且必須有水覆之，一日內向陽之時不得少於四個時辰，而且這個時節正是其旺盛之季。
如此想來，府裏亭湖邊或許就有此物。
郁景彥行至亭湖旁，細賞著這一方景色，清幽湖水接天蓮葉，朱欄翠亭站湖而立，確是觀景休憩的好去處。
邁步踏上那並不寬敞的橋廊，陽光下熠熠水波映得她眼色迷蒙。
“小姐。”詩語見狀趕緊過來攙扶著。
郁景彥行至橋廊中央，根據太陽東西行空路線，估算著湖岸日照時長大於四個時辰的區域。
“日照不少於四個時辰，這兩邊湖岸應該滿足。”郁景彥擡手指著。
詩語依她所指細瞧著，也認同地點點頭。
“那草株可有易於識別之處？”確定好方位後，郁景彥走下廊橋往目的地趕去。
“青離草離根以上的小半寸莖幹為紅褐色，其餘為正常青色。其葉柄也是如此，近葉托之處為紅褐色。整個葉子成長橢條形，整株高不超過三寸。”詩語跟在郁景彥身旁，細細描述著。
一會兒功夫，兩人便來到了所選區域，郁景彥忙彎著身子細細尋找。
詩語跟護在她身旁，生怕她一不小心滑落入湖中。
“詩語，你不用護我，你也來幫忙尋找。”見詩語如此，郁景彥吩咐道。
“小姐，咱們還是吩咐一些會水的小廝來吧，我怕萬一……”
“這件事目前只有你知我知，”郁景彥站起身來打斷她的想法，“若真是預謀，太多人知曉只會打草驚蛇，我不想任何人再遇險或者蒙冤。”
見郁景彥如此堅決，詩語自是不敢再多言，況且她所言也是事實。
想到此，便點頭應了她的想法，“那小姐你定要多小心些。”
“嗯，”郁景彥淡笑，“放心吧，這水難不倒我。”
說完，便彎下腰繼續尋找，詩語也跟著尋了起來。
如此大半個時辰過後，她們快把選定的區域繞完了，卻一無所獲。
整個湖岸確實堆砌工整，以至於壁上除了些蕨類之外，再不見任何草株類的植物。
郁景彥輕垂著有些酸痛的腰，嘴裏深嘆口氣，“我怎麽感覺比在地上尋芝麻都累呢，莫不是這湖岸並沒有此物？”
聞言，詩語過來扶著她在岸旁石墩上坐下休息片刻，“此類植株雖可做香料的輔料用，卻並不常見，尋之不得想必也是正常。”
“可若找不到此物，我便不能確定心底的疑惑，”郁景彥眉目輕皺，“如此一來，又怎能查清這事情真相？”
詩語替郁景彥理著微亂的秀發，“不如……咱們去找公子吧。公子他見多識廣，或許會有法子。”
聞得詩語如此說，郁景彥撅了撅嘴，“不去！他那麽忙，我可不想去‘打擾’他！“
若他真想幫，自己的府裏出了如此攸關性命之事，定會查處真兇，而不是如現在這般毫不作為不了了之。
“小姐可是在跟公子鬧別扭？”見郁景彥面色微異，詩語掩嘴輕笑。
那日小院裏的事她雖沒親眼所見，但事後也聽清瑤說了幾句，再加上這幾日兩人互不相擾，恐怕還真在為那一句無心之失冷戰。
可郁景彥並不覺得這是別扭，與他本就是相互利用，這樣的相處才是最正常的！
“好了，繼續找吧。”郁景彥沒接詩語的話，自行說著，說完便起身繼續往前找去。
詩語看著她的背影，搖頭輕笑，正當她準備起身之時，收回的目光無意間落向前方不遠處的一側小潭水石壁上，那草……
“小姐，我找到啦！”詩語沖著郁景彥的背影高呼到，語氣裏盡是興奮。
聞言，郁景彥忙折身返回，“哪裏？在哪裏？”
“諾。”詩語擡手指著前方正附於石壁上沐浴陽光的青離草，“看見沒？”
郁景彥自是看見了，面帶笑意走過去。
詩語趕緊上前，蹲身小心將其采起，然後遞到郁景彥手上。這植株跟她所描述的絲毫不差。
郁景彥仔細端詳著，然後將其至於鼻下輕嗅，卻聞不出任何味來。
“這青離草為何並無香味？”郁景彥皺眉，不解地問道。
“這個就交給我來處理吧，一會兒便可以聞得了，”詩語清雅面上露出自信的笑容，“現在咱們還得去尋找木香。”
這一說，郁景彥也同意著點頭，“這木香倒是好找，想是府裏便有。”
完後，將青離草遞於詩語手中，“先回雪院再處理吧。”
詩語接過後點頭，便跟著郁景彥一起往雪院行去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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面前無人，盤上有子。
戰珩靜坐於矮花梨木桌旁，面前白玉棋盤上黑白子交相錯落。
棋勢，互相搏殺卻也相互牽制。往前一步，是死亦是生，退後一步，是生即是死！
一直面色漠然的戰珩終露笑意。
提心候於一旁的孟元樓見戰珩面露淺笑，心底那口提著的氣終於深深吐出……
這公子從早上起，便一人獨坐於桌前自己與自己對弈，不言不語不笑不動，這一坐，便是大半日。
“樓，你覺得這盤棋，如何？”戰珩落下最後一枚白子，嘴角劃笑，語氣輕然。
“屬下愚鈍，不解公子之意。”孟元樓微躬身，出言。
“這黑子在棋盤上占盡了優勢，白子卻選擇隱匿而後發制人，追逐搏殺間，隱藏無數危險，卻也蘊含無限生機，隱隱現現虛虛實實，盡是道出了博弈的玄機。你說，本公子是該走黑棋，還是走白棋？”
戰珩眉目微挑嘴角輕揚，看似和煦笑意，周身卻散發著如鬼魅閻羅般的幽森凜殺，“亦或者……黑白交進，真真假假虛虛實實，自亂敵人陣腳，而後一擊斃命！”
“公子的意思是？”面對如此捉摸不透的公子，孟元樓也不敢輕易揣測，只得提著心謹慎詢問。
聞言，戰珩並未回答，只是笑意更甚，“好了，收了這棋局，陪本公子出去走走吧，悶了一日，也該換換氣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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